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绮年看着赵燕恒，许多问题都涌到舌头底下，反而不知该先问哪一句好了。赵燕恒只含笑望着她，也不着急，也不先说话。绮年瞪了他半天，终于摆手叫如燕如鹂先出去，然后郑重其事问了最重要的问题：&ldo;世子当真是想娶我吗？&rdo;赵燕恒敛去了脸上的笑意，也郑重其事地回答：&ldo;姑娘是觉得恒的诚意仍旧不够？&rdo;绮年答不出来了。赵燕恒利用一个香薰球大做文章，最后又把皇长子夫妇都请出来洗白自己的名声，确实不能说是没有诚意了，但是‐‐&ldo;世子为何要娶我呢？&rdo;赵燕恒沉吟片刻：&ldo;其实我最初，并不想让你搅入郡王府这一潭浑水之中。这个世子妃听着荣耀，却是大大的麻烦。想来此时你也该明白了，我那位继母对我并不友善。&rdo;绮年不由得低声道：&ldo;她对我也不会友善了。&rdo;赵燕恒失笑：&ldo;不错。你两次叫燕妤着了道儿，她对你早已是怀恨在心了。&rdo;绮年沮丧道：&ldo;那你为何还要娶我？莫不是为着苏家退了我的亲事？若是如此，其实大可不必。舅舅舅母都疼着我，便是没了苏家，自然也会给我再挑亲事的。&rdo;赵燕恒轻笑：&ldo;不错。吴侍郎夫妇都是宽厚之人，有他们做主，你自是无虞的。&rdo;绮年拿眼睛指责他：那你还搅和个啥？赵燕恒看着她的表情苦笑了一下，斟酌片刻，还是含蓄地说：&ldo;如此终身大事，容我遂着自己的心意来一次罢。&rdo;遂着自己的心意……绮年瞅着赵燕恒，心里有点儿不敢相信，难道赵燕恒的意思真是想娶自己的吗？赵燕恒反倒有些别扭，稍稍转头避开了绮年目光。看他这样儿，绮年也不自在起来，低头坐了一会儿又道：&ldo;说来，以我的出身，能蒙世子不弃已经是福气了，但是‐‐&rdo;赵燕恒立刻打断她的话：&ldo;我是真心求娶，出身不出身的，何必再提。&rdo;绮年心里轻轻震动了一下，略一沉吟，微微一笑：&ldo;世子不提，可总会有人愿意提的。&rdo;赵燕恒微一扬眉：&ldo;谁会提？王妃么？你可是她亲自选定的世子妃呢。&rdo;绮年在肚里纠结又纠结，终于还是说了出来：&ldo;听说世子房里侍妾不少，将来还会立侧妃，只怕一个出身低微的世子妃，难以服众呢。&rdo;赵燕恒脸上的表情有几分古怪，看着像是惊奇，却似乎又有些欢喜的样子，绮年被他紧紧盯着，脸上有几分发热，索性一仰头，傲然道：&ldo;世子看什么？莫非是觉得我惊世骇俗妒嫉成性？&rdo;&ldo;不。&rdo;赵燕恒声音低沉，说到后头终于带出一丝笑意，&ldo;我只觉得你目光远大未雨绸缪。&rdo;这是什么话！绮年不由得瞪了他一眼：&ldo;世子这是讽刺我呢？&rdo;赵燕恒反而笑了：&ldo;这自然是夸奖。&rdo;信你就有鬼了！绮年默默在心里翻个白眼，把头低了下去。片刻之后，却听赵燕恒淡淡说了一句：&ldo;不会有侧妃。&rdo;绮年猛地抬起头，惊讶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‐‐赵燕恒这是，这是在对她保证吗？不对，没有侧妃，是表示他不纳妾呢，还是仅仅表示不会给那些侍妾名分呢？&ldo;那‐‐那世子身边的侍妾们怕是要不开心了吧？&rdo;连升职的希望都给人掐断了，这工作还有啥干头啊？赵燕恒注视着绮年，眼里带着笑意：&ldo;你果然与众不同。&rdo;&ldo;嫉妒得理直气壮？&rdo;绮年反问。这些话都是闺阁里的姑娘不该说的，若是被别人听见了，怕不得给她扣上一千顶大帽子！不过对着赵燕恒，倒似乎是能说得出口的。唉，反正从前跟他打交道，多少不该做的事也都做过了。即如几次在这里见面，说起来也是完全不合规矩的。赵燕恒带着笑意缓缓答道：&ldo;我记得从前我们似乎也说过这话。&rdo;我们……绮年觉得心里轻轻一动，赵燕恒已经轻声道：&ldo;红颜知己，举案齐眉，也并非只是女子所想……&rdo;他认真地看着绮年，黑如点漆的眸子里映出两个小小的人影，&ldo;我房里那些侍妾，皆非我所愿，只是我如今羽翼未丰，还不能全打发了她们。&rdo;绮年觉得自己耳根都红了。明明说的是些极其正经的事，她却脸颊烧得厉害，不由得将头一低：&ldo;都是你的人，打不打发还不是随你……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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